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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 | 没有无因的荒诞——评郑川的影像作品《异化》

2017-06-13 15:54 来源：城市影像与城市文化作者：王伟强郑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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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罗西（Aldo Rossi）曾将戏剧的比喻引用在建筑学中，指出生活虽是丰富多彩的，但生活的场景却应像戏剧舞台一般有规律可循，在每一幕历史大戏中，作为“主角”的我们，在不断的变换，而作为“舞台布景”的城市建筑，却应具有稳定的场景关系以及恒久的美学价值。因此，在罗西的建筑作品中充满了理性主义和类型学逻辑的力量。

河北三河市燕郊开发区天子酒店（福禄寿酒店），世界最大的象形建筑。2012年7月

郑川作为宁波市建筑设计研究院的总建筑师，他对罗西的理论厚爱有加，并时常运用到他的建筑创作实践中；而作为摄影家，他更是汲取罗西的类型学思想，建构出对城市景观批判性的观看。

城市是有机的，它的发展会遵循着内在的逻辑与市场规律，虽然个别建筑或区段会出现变异，但由于多数处在既有形制的制衡中，城市理性的秩序仍会得以延续。这时，人们甚至会欣赏它偶尔出现些形式的“变异”。但是一旦这种变异蔓延开来、或者集中堆放起来，非常规、超常规的建筑开始处处与日常生活碰撞，必然导致出荒诞的戏剧化效果，那么我们的“舞台布景”就充满了混乱，城市空间中稳定的场景关系遭到破坏。郑川的组照《异化》就是聚焦于这样一批充满戏剧性“奇奇怪怪”的建筑，通过影像来集中堆放，书写出对这种荒诞建筑批判的视觉文本。

浙江省杭州市星桥镇的天都城小区里的100多米高艾菲尔铁塔。2012年12月

城市空间一旦被戏剧场景化，它便会放大出荒诞不经的一面。在郑川的作品中，我们看到“福禄寿”被建成巨大的象形酒店、埃菲尔铁塔矗立在杂草丛生的住区中、“黑猫白猫”塑像戏剧般的被搬上了桥头、高层建筑被形塑为“孔方兄”而成为图腾崇拜……，这种建筑“奇奇怪怪”化，城市空间的“迪斯尼”化，突出的说明我们的城市文化和社会分异已经处于尖锐的矛盾之中。正如郑川在他创作手记中也批判道：它更多的则体现出国人对金钱的膜拜、对权力的依赖、信仰的混乱、审美的殖民化、民族的不自信。

辽宁沈阳方圆大厦，大楼形状象古代的铜钱。2012年12月

城市发展不仅是关乎土地、资本与劳动的关系，还在于空间所被赋予什么样的象征语言。谁能占有它，谁就有能力来界定城市形象。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在我国高速城市化发展中，我们要塑造什么样的建筑、什么样的空间和什么样的文化？是我们必须回答的问题。郑川则借用了伊利尔？沙里宁（Eliel Saarinen）那句话“让我看看你的城市，我就知道你的市民在文化上的追求”。这也不啻道出了这些荒诞的、“奇奇怪怪”的建筑背后的缘由。

异化

图郑川 / 文郑川

在建筑中，人的自豪感、对万有引力的胜利和追求权力的意志都呈现出看得见的形状。建筑是一种权力的雄辩术。

——尼采

我们不能在视觉上看到人的思想，却能拍摄到思想的各种物化形式，城市景观就是其中重要的部分。

它们真正的意义不仅仅是表层的造型，更重要的是背后的逻辑和内在的含义。当今的中国，在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产生了很多的社会问题，人们在欲望中迷失，在奔跑中出轨，混乱的价值观催生出怪诞的建筑形象，它们有些是为了炫耀暴发户的身份、有些是超级城市形象工程、有些是外国著名建筑的山寨模仿，更多的则体现出国人对金钱的膜拜、对权力的依赖、以及信仰的混乱、大众审美的殖民化、对传统文化的不自信等等。

美国建筑大师沙里宁说：“让我看看你的城市，我就能说出这个城市居民在文化上追求什么。”

建筑已经从单纯的空间实用功能异化为一种身份的表述和价值观的表现。时间的流逝也许能慢慢改变人们的观念，但那个时代留下的城市景观却永远述说着曾经发生过的故事……